遇见“淘宝村”是一次美丽的意外,更没想过有天会成为《中国淘宝村》的一名作者,但又觉得所有的意外都早有安排。
此前,我长期都在研究区域经济学和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问题,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淘宝村是我最感兴趣的两个领域的交集:它既是县域经济的一种新形式,又是农村信息化的一种新现象。同时,调研淘宝村又让我真实触摸到了中国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着的新变化,那种春潮涌动、万象更新的创新创业创富的热情,那一张张农民网商的质朴的笑脸,每每总是深深打动着我。这条研究之路,一走就是两年。
这两年间,淘宝村呈现爆发式的增长。从2013年的全国20个淘宝村发展到2014年的全国211个淘宝村,淘宝村这一在2009年出现的新词也越来越多地为人所知。
按照阿里研究院给出的定义,“淘宝村”指的是聚集在某个村落的网商,以淘宝为主要交易平台,以淘宝电商生态系统为依托,形成规模和协同效应的网络商业群聚现象。其认定标准包括以下3条:第一,交易场所、经营场所在农村地区,以行政村为单元;第二,在交易规模方面,电子商务年交易额达到1000万元;第三,在网商规模方面,本村注册网店数量达到50家,或者注册网店数量达到当地家庭户数的10%。
就是依照这样的标准,淘宝村在一年时间里,在中国农村的土地上,呈现出10倍的发展速度,成为推动县域经济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力量。2014年,淘宝村成为两会提案热点,各地政府出台综合扶持措施;11月19日,李克强总理现身义乌青岩刘村,该村被称为“中国网店第一村”,作为其考察浙江经济的第一站,足见中央对淘宝村现象的重视,2015年中央又提出制定“互联网+”行动方案,而农村电子商务成为农村互联网化最好的切入点。
在此背景之下,《中国淘宝村》一书的出版显得更具时代意义。该书是14位青年学者对淘宝村进行深度调研后的案例集结之作。这些案例覆盖了首批20个淘宝村中的14个,它们分布在浙江、江苏、山东、福建、广州、河北等地,都已经历过3~4年的发展,品类主要包括服装、家具、鞋帽、农产品等。就规律而言,无论从区域、网商、政府等视角,还是成功经验,这些淘宝村都具有相当的典型意义。
或许这本书最难能可贵之处就在于它的真实感。每一个案例都是这些研究者用双脚走出来的,然后我们遇到了每一个人。就像我遇到了河北白沟的黄剑桥、山东博兴的贾培晓、江苏沙集的孙寒、河北清河的刘玉国、浙江义乌刘文高……他们中有的人已经开了几个淘宝店,有的人不但开店还建有自己的工厂,有的人专门为当地农民提供电商创业的服务,还有的再用网店的收入做其他产业的投资……
这样的农民网商不在少数,而且越来越多。农村的面貌已然改变,在工业化时代,曾有很多工厂建在农村,同时也方便利用当地劳动力,农村变为“工村”。而当互联网时代的大风又吹开了希望的田野,淘宝村又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
我还记得第一次到青岩刘村时感到的震撼。这里没有庄稼,只有寻常楼房,但是推开门之后,每个住处都被改造成办公室,地下室则变为仓库。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单又一单的网上交易,每天都在这些楼房里进行着。
“青岩刘村的一天是从下午开始的,每到傍晚时分,整个村子就变得异常热闹而忙碌。200多幢民房里此起彼伏的阿里旺旺消息提示音,街道上快递员打包时撕拉胶带的“嗞嗞”声,来来往往的运货车辆不绝于耳的引擎声,宛如一曲快节奏的交响乐。驻扎在村子里的30多家快递公司会统一在这个时段出动,把车开到家家户户门口取件,成千上万的快递包裹被一件件装车,发往各地。送走快递,主战场转入室内。一间三四十平方米的房间里,通常有十几位网店客服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密集的阿里旺旺消息提示音和急促的键盘敲击声诉说着网店运营的紧张和忙碌。”上海财经大学崔丽丽在书中如此写道。
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就像阿里巴巴集团副总裁梁春晓所言,“淘宝村的涌现无疑是这个时代最令人感奋的一大浪潮,是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经济基础设施及服务体系推动下的草根创业、商业自由和大众创新力不断释放的必然结果”。